既没有人爱过我,我也没有爱过任何人。”
她惆怅地看着被树枝分割的天空,说:“刚拿到丈夫的保险金,我就想到了你。我想和你远走高飞。其实,和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。”
伴着轻微的麻醉感,我融化在渐渐浓郁的阳光里,她闭上眼睛,梦呓般地说:“好像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。回家晚了,父母要骂。”
我明白究竟是什么把我俩联系在一起了,我们都很孤独,来自内心的,莫名其妙的孤独。
“我和你,是走在路上的小伙伴。”我抚弄她的浓发,“天色暗了,就要各自回家。”
“问题就在这里。”她的泪花涌出,“我无家可归。”
我默然。好一会儿,我说:“老天爷一定会把属于你的快乐还给你的。他给你存着呢。”
“他记错了。他把属于我的快乐给别人挥霍光了。”
她的手蜷缩在我的手掌中,她泪光闪闪,想笑,却哭了。
“帮我去投诉他。嗯?”
我的鼻子酸了。她的脸上非常安宁,像哭够了、哭累了的小女孩,给哄住,疲倦地要睡去了。
树林里的气味消散了。我们在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岛上,没有时间的观念,没有强烈的,只有放射状的安宁感。
海浪声越来越大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罗记者打来的,他直奔主题。
罗记者很兴奋地说:“有两具尸体的归属居然引起了争议。你可以把提前下车的乘客告诉我吗?也许可以得到一些线索。尸体认错了,可不是小事。”
我想赶紧摆脱他,便说:“目前不方便。”
他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,道:“哎,记得向我要你号码的小伙子吗?他给鬼迷了。病了,住院了。”
我脱口而出:“周耀廷?昨天他还——”
“谁是周耀廷?”他重复,“我是说那个姓黄的小伙子。”
我恍然大悟,中了他的圈套了。
他狡猾地问:“周耀廷?是先下车的那个小伙子?”
“千万别登报。”我生怕他又给上报,转移话题,“你说小黄,他怎么了?”
“他女朋友打电话给我,说他见鬼了,见到一位满脸是血的已经死去的老太太,把他吓得从楼梯上滚下来。”
“他女朋友为什么打电话给你?”
“因为我在报纸上登了个心理咨询热线,帮助遇难者家属。她来求助。”
他轻声唠叨着“周耀廷”三个字,准备挂电话。
我得先稳住他,便说:“回到平城,我想和你见一面。也许会给你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。”
他吃下诱饵,说:“尽量快一些。再拖下去,读者就会失去兴趣。”
这是什么话?这个悲剧难道是给读者消遣用的吗?
路虹雯完全醒了,她坐起来,绾着头发,忍不住说:“这个老太太,真是精力充沛呀。”
我忍俊不禁。她抬眼,瞅着我,也莞尔。我们在海滨浴场消磨了大半天的时间,真是懒得可以。
接近晚餐时间,我们余兴未尽地回到了宾馆,毫无征兆,我看见了小贞。她站在宾馆门口,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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