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他穿过的最贵的衣服，他记忆犹新。
他不敢相信，自己运气居然这么好，有了穿越的金手指，还能重生回到最一开始。
他发了一会呆，把从原始森林里摘的果子装到了衣服袋子里，恍恍惚惚的离开了商城。
顾衍死的时候是秋天，现在却是大冬天，这也就是顾衍为什么在大冬天，穿得那么薄走着街上的原因。
时间根本不对，他也没想起来在商城买厚衣服，一路上走着都感觉自己做梦。
回忆结束，顾衍一口气喝完杯子里不烫嘴了的水，喝完后将杯子放在桌子上，整个人靠在沙发上，仰头看着有些昏暗的灯。
半响后，一声笑响起。
很快，面无表情的顾衍，就仰着头大笑出声。
“哈哈哈哈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顾衍笑着，笑到了眼里流出了眼泪，眼泪顺着他精致的脸颊划过，消失在他的发丝里。
他笑了很久。
又过了一会，笑声消失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。
渐渐的，呼吸声也没有了，只剩下钟表走针和顾衍心跳的声音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顾衍抬起了头，坐直了身体。
他透过毛绒睡衣，摸出里面衣服兜里的手机，按到了拨号页面。
顾衍输入了一串数字，却没有打出去。
那是燕总司令的私人电话。
他想直接认亲，把自己上交给国家。
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想法，上辈子他一直小心翼翼，干什么都担惊受怕，真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，被国家抓去切片。
就连做生意也不敢放开手，怕被发现不对。
他上辈子是暴富了，是享受过了，可他不快乐，他过的很难受很煎熬。
重生回来，顾衍就在思考自己以后该怎么走，他不想重走老路，他不想再被鹰国人绑架暗杀了。
燕总司令对他的感情是真的，是真的想对他好，补偿他。
顾衍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，再次按亮，他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，嘴唇紧紧抿着。
这辈子的他还是孤儿，直接一个电话打去老爷子私人手机，还不被当成卧底抓起来？
他要怎么解释？直接说是重生的？
不行，这样不太好，得慢慢来。
可怎么慢慢来？他跟老爷子完全两个世界的人，除非像上辈子一样慢慢发展，发展到一定的高度，要不然他根本没法接触到他。
这样也不行，顾衍打定主意把自己上交国家，就是为了压力没有那么大，自己可以自由一点，不会昨天担惊受怕。
要是跟上辈子一样，他是为了什么？
反正都要把自己上交国家了，那就全部说了算了！对国家爸爸，有什么好隐瞒的？为国家发展尽一份力，不比上辈子憋屈死强？
可要是被切片研究了呢？电视剧里都是那么演的！
电视剧都是假的！国家爸爸怎么可能这样？再说你活着才能把能力发挥最大，肯定不会把你切片的！
顾衍心中的两个小人在打架，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他手机暗了又亮，亮了又灭，反复闪烁。
最后，顾衍咬紧牙关，盯着手机，直接按下了拨号键。
随着“嘟——”的一声，顾衍的心也跟着跳动了一下。
短短几秒钟，顾衍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，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发白，捏的十分用力。
“喂？你是谁？”
威严的声音传来，顾衍鼻子一酸，突然想哭。
“我……”顾衍嘴唇颤抖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“你是谁？为什么知道这个电话？谁给你的？”手机里不停传来质问，顾衍却慢慢放松了下来。
“是你给我的，”顾衍听着他的声音，完全平静了下来。
“大爸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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