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莺时耳边响起,像是许久未曾被打开一般,缓慢沉重,直到门扇彻底被打开,映入她眼前的画面才让她大为震惊。
不同于这宅院里其他被沿用的格局,这间卧房完全变了样子。
原本的家具和陈列都被搬了出去,整间屋子里看起来空空荡荡的,而且还挂着缟素,俨然是一副香堂模样。
劲风在门被推开的瞬间灌入房中,吹动着挂在横梁上的缟素,仿佛乱舞的鬼魅,在这一刻因为得到了自有而肆无忌惮。
“啊……”
莺时原已跨过门槛要走入房中,忽地被那些舞动的缟素影子吓着,后退时没留意,绊了门槛,若不是有云辛扶着,她怕是直接摔去了地上。
好在她虽然受了惊吓,但还知道自己的处境,方才那一声不算响,没有惊动其他人。
感受到莺时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站都站不稳,一把拽了她起来,索性将她半抱在怀里,让她靠着自己,问道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若只是一间香堂忽然出现面前,莺时还不至于这样失态,她无法接受的是殷旭竟然将顾有容曾经的住处变成这副阴森的样子。
他这样折辱她最敬重、仰慕的父亲,作为顾家的女儿,她如何能有一丝原谅殷旭的情绪。
听着莺时还起伏不定的呼吸,云辛先将她抱扶到屋里,关上门。
风被隔绝在门外,室内顷刻间便安静下来,方才还不停飘动的告诉末端也恢复了如初的样子,垂荡在半空,似是静默观察着进入这香堂的二人。
云辛将莺时靠着墙面缓神,自己先将房中的布置查看一遍。
“殷怀山?这是殷旭为他父亲设的香堂?”云辛道。
“是他养父。”莺时已经冷静下来,走去云辛身边,借着他手中火折子的光亮,将灵位上的名字看了一番,道,“他很少提他养父,我也只是在成亲前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,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”
莺时盯着灵位,极力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,道:“我总觉得我以前听过这个名字。”
“也许等你恢复了记忆,就能想起来他是谁。”云辛说着,已开始在香堂内寻找机关。
她已经想起了过去的事,但依旧没能清晰的回忆起与殷怀山相关的往事。
这个疑惑从她和殷旭成亲时便已存在,只是她早已认定了殷旭的恶行,便对养育出殷旭之人也带上了仇视,因此没有太过在意。
而今夜,她亲眼看见殷旭将顾有容的住处变成专门供奉殷怀山的香堂,她才隐约意识到,这个素未谋面的先人或许并不只是殷旭的养父那么简单,否则殷旭何至于让他取顾有容而代之,“住”在这象征了整座大宅里最最高身份的地方。
“有发现。”云辛道。
房中的陈设很简单,除了供奉殷怀山的案头,便只有几只放了五针松盆景的架子,而云辛正是在离案头最远的一只架子底面摸到了奇怪的纹路。
莺时闻声立即到云辛身边,见少年正试图转动架子,但并不能动,她问道:“这只架子有问题?”
“你摸。”云辛给莺时腾了地方。
莺时探去架子底面,起先只是接触到并不平整的一些纹路,像是木头本身就有的纹理。
“有什么奇怪的吗?”莺时不解道。
“殷旭可是郢都商会的会首,他府里放的东西会是这样粗制滥造?”云辛道,“你再摸这里。”
云辛扶着莺时的手摸到一处纹理,同样有些粗糙的触感,但明显和其他地方的纹路不太一样。
听见莺时一声低呼,云辛知她也明白了其中蹊跷,道:“这里的每个架子我都看过了,就这里不一样。但眼下也不能将东西翻过来看,今晚就先回去,我将纹样画下来,你再在殷旭身边找找有没有能对得上这纹路的东西。”
他们在东苑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,今晚已算是有了收获,莺时听了云辛的建议这就要走。
然而那个再次出现的名字,不禁在莺时心里留下了更深的痕迹。
殷怀山,到底是谁?
殷旭对这位养父究竟怀着怎样的感情?
为什么,她会觉得自己听过,甚至还可能见过这个叫殷怀山的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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