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一〇五章 渔女意若何?_大象无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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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住对谁掏心掏肺。对我的好,我清楚,对你来说,我只是个任务,连人都不是。你知道,我娘是个艺伎,是下九流的,而我爹是个逆犯。王爷,你在人前说我是你娘子,是我听过最好的听的谎言,多希望你可以一直骗我。”

  若冲说着说着,裕王不知不觉中双目噙着泪。不知若冲经历时,还有几分蛮横古怪,如今了解真正的若冲,只剩怜惜。裕王站起身,走向她。

  “若冲,你错了……”裕王凝着她的背影,若冲转身,捂住他的嘴。

  “我什么都不想听,你给我闭嘴。”若冲自认自己是一厢情愿,裕王口中那一句“你错了”她更是以为所指乃是自己对他的心思。

  “若……”裕王才开口一个字,若冲反手便是一记响亮耳光。

  “再说,我还打你。”若冲指着他恶狠狠地说道,她不想听到任何被拒绝,或是被可怜的言语,她早已不需要安慰,她知道安慰百无一用。摆出一副凶相,冷漠相,就像是她邻居家的狗,看着很龇牙咧嘴狰狞得叫人不敢靠近,其实它从不伤人。

  裕王懵了,怎样都没有想到过若冲会是第一个打他耳光的人,失了面子尊严却也不恼。一如在若冲面前,自己没了洁癖,也藏起了平日的架子,仿佛变了一个人。

  裕王转头望着窗外的明月,追忆自己枯等七年,却等不来一句懊悔之言的裕王妃。是敝帚自珍?还是怜取眼前人?

  此时,屋里的光更暗了,烛火燃尽,熄灭。

  夜色深沉,月色乌啼相伴,月光倾泻入屋,零星无用的光辉,即不能让人看清前路,又非要来眼前招惹。若冲厌恶着撩人的月光,若即若离,便点了一盏油灯。

  “皇帝想要我做什么?”若冲点灯时问道。

  “将你父亲的鱼家冤案地真相翻出。”

  “不明白为何要用我去做这件事?能做这件事的人不止我一个吧?”

  “听父皇说,原本可以用旁人的。可是有人看到你和太子走了,用你做事,父皇可以避开嫌疑。”

  “那为何要等八年?”

  “太子把你藏得很深,太子护你就像护自己的眼睛一样,父皇的人无法动手,而且内卫也需要八年去准备证据。”

  若冲忧伤,叹气。

  “你知道我的真名吗?”裕王想说知道,可又担心,说得太多,她会察觉出他和八年前的冤案有关。

  “不知。”

  若冲欣慰一笑,道:“鱼菀青,出自《九叹》,登山长望,中心悲兮。菀彼青青,泣如颓兮。留思北顾,涕渐渐兮。折锐摧矜,凝泛滥兮。念我茕茕,魂谁求兮……”

  若冲怅惘若失,心静如水,裕王心里却止不住地挣扎,因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更向往与如今的眼前人浪迹天涯,却不是回到王府等待破镜重圆。越想越觉得自己薄情寡义,再听若冲念着屈原的诗句,人生若能从一而终,永不改志,确实是圣人了。想来自己不过凡夫俗子,心不似磐石。身入苦海许多年,如今看见那来渡他的船了,不知上去,还是不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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