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沙哑而苍老，象一部历史。

　　笑文又问：“以你的年纪，这干上一天一定很累吧？”

　　车夫淡淡一笑，说道：“干活哪有不累的？不累也挣不到钱呀。我虽然年纪大了点，可我还能行。我年轻的时候是在林区扛木头的。”

　　笑文望着他的脸，说道：“那你是退休了吧？”

　　车夫回答道：“哪里是退休呀，我是下岗了。”

　　笑文问道：“下岗？”

　　车夫叹气道：“可不是嘛，我原来在啤酒厂的，本来日子还行，不想厂子黄了，我们就都回家了。”

　　笑文说道：“那也有最低生活费吧？”

　　车夫说道：“有倒是有，还不够我们一家吃饭的呢。”

　　笑文问道：“你家还有什么人？”

　　车夫说道：“一个儿子在打工，一个女儿在上学。我老伴在市场上卖瓜子。家里的压力大着呢，儿子以后要结婚，女儿要上大学。我也没有什么本事，只好干点体力活，挣点买菜钱了。”

　　这些话听得笑文倒挺心酸。他知道虽然国家的发展很快，人民的生活越来越好，可仍然有很多人生活得不好。这里边的原因多着呢，绝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。他早就听说衣兰这地方了，虽然是千年古城，历史悠久，但经济上还不如他生活的小镇呢。小镇毕竟还有两个大企业支撑着，一个是煤矿，一个是气化厂。因为多数人都上班，到日子就开钱，因此那里的人们总的来说，过得很平静，很开心。老百姓对生活要求不高，只要衣食不愁，有个零花钱也就够了。

　　小镇虽是小镇，衣兰虽是县城，但相比之下，谁都知道，衣兰的百姓没有小镇过得好。举着简单的例子来说吧，象饭店，衣兰的饭店不那么景气，小镇则不同，只要是要价合理，菜味出众的地方，几乎天天红火。同样是一盘锅包肉吧，小镇卖十二块，衣兰顶多八块。曾有人开玩笑说，如果在小镇吃两百块的一顿饭，还不如到衣兰吃去，连吃饭带来回打车，同样的饭菜，也用不了两百的。再举个例子，比如说随礼吧，平平常常是五十元打底，接着一百，二百不等。而衣兰这地方，三十块钱就可以了。不只是衣兰，就是一左一右的地方，也没有小镇这地方礼重。

　　这些情况主要是丁松跟笑文说的。笑文凭着自己的了解，也知道丁松说得是真的。他在这里也不是住了一天两天。好多情况他都亲眼目睹的。

　　倒骑驴走得并不快，好半天才来到卫生局门口。下车时，笑文望了一眼被生活压迫得愁眉不展的车夫，心里沉重，顺手掏出十元钱递去，意思是说给他十元。车夫也不出声，又找他八元。笑文不想收，那车夫说一句：“我们蹬车的也有我们的规矩。”说完话，掉头就走了。

　　笑文望着他的背影，心说，这车夫倒挺厚道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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